岁月的缝隙像手工缝线里跳动的针,一次次把日子撕开细小的缝隙。光落在墙上,像干瘪的硬币,叩响童年的门铃。我蹲在门槛边,用指尖拨动尘埃,听见时间的呼吸。唇边的温度还留着昨夜的风,像糖渍山楂,酸中带甜,提醒我别忘了那个午后。
嘴唇轻触一枚小樱桃,粉红的汁液在舌尖跳动,甜味像秘密从口腔里滑出。街角的霓虹把她的影子拉长,我们站在冷气的味道里,喃喃地谈论未来,却永远说不清现在的样子。她的声音像纸页被风翻动,轻微得几乎听不见,却让心跳在胸腔里敲出小小的鼓点。
从相片里走出的是另一种空气,1990年的美国总有一条街灯垂下,卷起的尘埃里有汽水和甜味。她说要背起行囊去看看大海,我只好把手指放在书页上,听见海风把对话吹得远远。窗外的车灯像银色的鱼,穿过夜色折成细碎的光轨。那些碎片拼成的回忆,在心口缓缓生根。
她把小樱桃咬开,果汁渗进笑纹,像少年的秘密被雨洗过。我们在操场的阴影里数星星,数到手心发凉,数到名字藏进嘴里。风把发梢撩乱,像不该说的誓言轻轻落下,我们彼此沉默得很久,直到夜幕把灯光拧成温柔的纽扣。

岁月的缝隙里,唇边的甜味不肯消退,像旧钥匙还能开启某个旧箱子的暗格。每一次呼吸带来新的裂纹,却让那些微小的声音更清晰。记忆并非完整的卷宗,破损处露出柔软的边沿。
若将名字写在掌心,风会把笔迹吹乱;若将呢喃留在口腔,日光会把杯底的痕迹吞下。于是把它们收藏在嗅觉与味觉之间,让岁月在心里慢慢发光。